在站前广场,我们被驱赶过。在候车室,我们被推嚷过。在车厢里,我们被喝斥过。他们总是用粗暴的方式和我们接触,全然不管每一寸铁路都是我们的血汗。他们总称我们群众,不愿称我们为公民。她闻声走过去,推开窗,清凉的雨带着湿气扑面而来。这是她穿书后的第一场雨,淅淅沥沥,冲刷过世界的尘埃,也冲刷过她复杂的心。那些关于她的前尘过往都随这场雨而去了。容恒一把捉住了她的手,另一只手直接就伸向她背后,指向了那枚枫叶形状的胎记。风渐渐更张狂了,夜也更暗了。校园里凄清得让人不想发出声音。钟书楼里的书尚没整理完毕,至今不能开放,据说市南三中要开校园网,书名要全输在电脑里,工作人员输五笔极慢,打一个字电脑都可以更新好几代,等到输完开放时,怕是电脑都发展得可以飞了。学校惟一可以提供学生周末栖身的地方都关着,阴曹地府似的,当然不会有人留下——那些恋人们除外,阴曹地府的环境最适合他们,因为一对一对的校园恋人仿佛鬼怪小说里的中世纪吸血鬼,喜欢往黑暗里跑。雨翔正逢失恋日,没心思去当他的吸血鬼伯爵,更没兴趣去当钟馗,只是默默地垂头走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