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我再也没遇到一个像福贵这样令我难忘的人了,对自己的经历如此清楚,又能如此精彩地讲述自己。他是那种能够看到自己过去模样的人,他可以准确地看到自己年轻时走路的姿态,甚至可以看到自己是如何衰老的。这样的老人在乡间实在难以遇上,也许是困苦的生活损坏了他们的记忆,面对往事他们通常显得木讷,常常以不知所措的微笑搪塞过去。他们对自己的经历缺乏热情,仿佛是道听途说般地只记得零星几点,即便是这零星几点也都是自身之外的记忆,用一、两句话表达了他们所认为的一切。张秀娥却是笑着拿出了一个玉坠,递给了聂明致:这东西就送给你做见面礼。周氏口中的别人,自然是张家除了张大湖之外的人了。张秀娥笑着说道:不是让你去学堂,而是就来我这,教我们姐妹三个识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