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某个角度去看,种族题材是皮,身份认同的探讨却是瓤,或者,换句话说,身份认同是另一种内化的、更加深层的种族疑惑。这种疑惑也被分担在了司机身上,那个白人司机也是移民,来自于意大利,他与黑人成为了一种怪异的镜像,他爱吃“黑人的食物”,对电台中所有黑人歌手和流派如数家珍。音乐家是被家人和环境要求努力成为一个内在的白人,他是被外力篡改的,而司机却是随性的,自我的。有人从粗俗变得文明,而有人从文明的桎梏中解脱重获自由。原本的主仆变成了彼此的师生。矫正是意外降临的,润物无声解放彼此。
章宇被扒衣服的那一段,全场女生大笑,我们什么时候在中国的电影里看到过这样的场面,共享过这样的笑声?当影片迎来一个非常俗气的结尾,闪耀的聚光灯照在小孩儿头顶,如此土气的设计,却让我觉得是最棒的一幕。我们何尝拥有过这样耀眼的结尾?我们看了这么多的电影,看了那么多逆袭的主角与光辉的英雄,终于,这盏俗气的顶光打在了我们的头上。我们看了太多他人的故事,甚至很难找到一张镜子,让我们能够看到自己。但邵艺辉为我们写作,给我们安慰,给我们希望。我当然希望明天会更好,也希望有一个可以依偎的臂膀。